174.新生

    后面轮了几回,到了陆咫,他上台就两句话。

    “陆咫,本地人。”

    游稚婳在台下呆呆地望着,没想过还能这样耍赖。后悔着,她开始覆盘刚刚的自我介绍有没有出什么差错,第一句声线有点抖颤,胆子太小,这样不行,第二句、第三句也不好。

    出神着,自我介绍也在她思绪复杂中结束。

    上午的课很轻松,转眼到了下午,班级停上两节课,要新生集合到演艺厅开迎新会。

    厅里冷气很足,冷意像从地板一路往上渗,婳婳恰好坐在冷气出风口,正对着那股白色气流的位置。

    体质不好的关系,她手脚容易发冷,刚坐下没多久便被吹得后颈起了一层疙瘩。

    她下意识想披上外套,手伸到椅背后摸了两下。

    顿了顿。

    空的。

    外套被她忘在教室里。

    她蹙起眉头,左右看了看,想找个能避风的空位。

    但新人会满座,座位像被虚线给框死,一个缝都挪不出去。空位没有,她也不能让人起身换坐,只能硬撑冷意,强迫自己专注在台上的灯光和声音上。

    顺序和艾菲尔国际院校时几乎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校方上台勉励、讲述愿景、重复过去她听过无数遍的词汇。

    上半场结束,主持人换稿,翻页声透过麦克风清晰得有些刺耳。

    “现在——”主持人笑着,语调忽地拔高,“荣幸邀请历届优等毕业生、Vortenix创始人,现任   CEO,骆棨筵,骆先生。”

    游稚婳正低着头,指尖在手臂上轻轻揉着想取暖。

    听见那三个字的一瞬间。

    她猛地抬头。

    人影从她的余光处浮现,逆光中被勾勒出轮廓的剪影,单薄、清冷。

    她一恍神,原本抱着双臂的动作僵在半空。

    冷气仍在吹,却不再刺骨。

    胸腔里那一下跳动,比冷更快、比风更准确地夺走了她的注意。

    “掌声有请!”

    掌声在主持人话音落下的那刻立刻响起,从四面八方同时涌来。

    骆棨筵从侧幕走出。

    纯白色毛衣柔化他轮廓的锋芒,每一步都走得沉稳,站定在众人视线的焦点中央。

    那一剎那。

    婳婳听见周围的低声议论。

    “那就是   Vortenix   的创始人？”

    “听说他超年轻的,二十岁创立Vortenix,不到三年时间成为前五十强企业,超厉害,而且听说本人还是同时双修计算机和金融系,连跳两级后,以全校第一名毕业的。”

    “完全就是传说啊。”

    游稚婳开始不确信他们所说的是否是自己认识的那位骆棨筵。

    眨了眨眼,台上的人明晃晃地看向自己,人还是那个人,她没认错,也没听错。

    可她还是久久回不过神。

    风还在吹,她却像听不到了,注意力被完全抽走。

    “各位新生好。”

    她心脏一紧,将冷得僵硬的手指缩进袖口。

    “今天很荣幸受邀出席这次迎新活动,也谢谢各位愿意在这听我说几句话。”

    他的嗓线还是如往常依旧,清晰沉稳。扩音落进每个角落,他站在台上,光芒万丈。

    游稚婳肩线微顿,原本绷着取暖的手臂不自觉松开一寸。

    她抬起眼。

    男人单手握着麦克风,姿态从容,另一手垂在身侧,袖口卷至腕骨上,骨节分明,她还能看见一圈红绳垂落。

    和她同样的款式。

    她甜甜轻笑,手指不自觉摸上自己手腕的红绳。

    骆棨筵视线落在台下,寻找她,向来不需要浪费过多时间,他清楚瞥见她摸红绳隐密的动作。

    他眸光落下笑意,转开视线。

    再看,他要幸福的笑出声了。

    那微小的目光,轻浅短暂,她还是能察觉到收束,红了脸。